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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山鸡哥 来源《读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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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|: K% k' |4 u% Q9 ~ 选择在大城市生活,就意味着背离——背离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,背离轻松悠闲的生活节奏,背离低风险、低污染、低物价的生活环境,背离健康,背离睡眠。唯一没有背离的是欲望本身,它被打扮成理想、前途、上进心和生活品质。7 d5 F5 c2 U, `- \(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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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问题,在大城市生活是人人拥有的权利。只要你能承担以下30项成本,你在大城市怎么都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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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成本
) H5 T( j$ C8 T& z5 g$ k& j/ M' A 你在大城市吸入的是二氧化硫、二氧化氮、可吸入颗粒物、重金属和病毒,它们来自工厂排污、机动车尾气、建筑粉尘、大雾、灰霾、香烟、空调以及数百万人的体味。之后,治疗过敏性鼻炎、哮喘、慢阻肺和肺癌并不便宜。钟南山说:“50岁以上的广州人肺都是黑色的。”) Y8 V( Q# W o6 k1 r' R5 Q4 m
9 d9 Z) W9 q/ ?" Y9 i4 p5 O 亚健康成本
1 j. D: G% Z0 ]1 h* I 亚健康是“穷忙族”的忠实伴侣,北京人、上海人、广东人的亚健康率分别是75.31%、73.49%、73.41%,全国领先。亚健康状态是健康与疾病之间的临界状态,大城市的白领在这种非病状态下紧张地工作,直到心力交瘁。因为不是病,医保卡也帮不上忙。 A( {7 Y, h" `. R# X2 [/ Z# S
+ I& w2 ?! s& A6 ]" X 俯卧撑成本
) w" r/ D% }" O0 }( @# [9 r8 _4 r 晨练场上只见老人和学生,上班族大多在健身房运动。办年卡,请私人教练,一周一次或两次,直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最后放弃。周末大家都去租球场,参加瑜伽班。许多人忘了上楼也可以步行,家里地板上也可以做俯卧撑。) ?* @) A. T. B, Q) K, {/ L
3 y2 _2 j3 @1 ?8 }( E, \ 人身意外成本, u6 D$ Q) H# b! l2 x; V7 ~$ t& j
以下这些行为造成他人人身损害的几率,在大城市远高于中小城市:挤压踩踏,高空抛物,建筑事故,高空坠人(参见2008年8月12日“农民工坠楼砸死过路女子”的南京新闻),偏僻处抢劫,交通意外,闹市行凶……3 l- q/ b. @. B6 m- M: s
. R& ?( v9 M& J0 \ 焦虑成本
! C; R5 u( E2 |8 j: p 焦虑变成了都市人的原罪,“成功教”的信徒都很焦虑。不看报、不上网有资讯焦虑,休假有落伍焦虑,单身有婚姻焦虑,结婚有婚变焦虑,买房有降价焦虑,工作有升职焦虑,跳槽有待遇焦虑,怀孕有性别焦虑,育子有择校焦虑,中年有转型焦虑——没一步是省心的。+ E5 _/ m% J0 w$ {5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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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情低落成本/ }9 s4 ~( _& l- j! ^: `
愤怒、伤心、抑郁、无聊、孤独、无力感……这些负面情绪被上司看见,会怀疑你态度不端正影响工作;自己来消化,则需要购物、倾诉、社交、暴食、背包旅行等多种费钱、费时的行为配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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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B7 o0 z( B; d# o5 R \' M 倾诉成本+ b: d! s6 V1 N3 Z9 ~" m/ L
在深夜你去哪里找一只没有睡觉的耳朵?既想心理宣泄,又不想暴露隐私,很难。于是花钱看心理医生。想省钱的人,就找报纸副刊编辑,免费贡献一个烂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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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x% Y1 ~" ]4 ]0 h- v# H& W7 G! ` 抗干扰成本5 l, x, h- @6 q, ?0 R
无论工作还是休闲,最缺的是大段完整的时间,所有正在做的事情都可能被另一件事、另一个人或无数短信与电话打断。6 u) l: b# L/ B
MSN选择“脱机”,QQ选择“隐身”,手机选择“转秘书台”——免于干扰又不想错过机会。( J) d6 }" I1 e& P1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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择偶成本
4 d. l# X9 S: Y7 u! H3 r" N 在择偶这件事上,一时间每种职业的人都觉得自己圈子太窄、交际太少。人人眼高于顶,挑三拣四,其实基本也就朋友聚会或介绍、网恋、办公室、婚介和艳遇这几大异性源。若干次不靠谱的恋爱和相亲之后,你可能会选择一直单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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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稳定成本* K7 |' q9 Y; ]8 e
大城市的恋爱率和离婚率高,与速食爱情和陌生人社会的伦理淡薄有关。人心更加自私,并不交给对方,只是寄存,随时想抓住新的机会。异性诱惑那么多,出轨门槛那么低,你不知道为感情和婚姻付出多少才够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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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效工作成本* n% |# E0 F; f
比稿,毙稿,一遍遍地修改提案与工作进度表,头脑风暴陷入僵局,合同终止,会议取消,客户不满,领导改主意……终点又回到起点,一份工作造成N份工作量,播下龙种生下跳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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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N( |" _: @/ [& H1 E9 [ 加班成本- G f" O; b. u2 N% G% c
加班最恐怖的不是占用私人时间,而是把在私人时间工作变成了一种日常的工作方式。把女的当男的用,把男的当畜生用,只有工作没有生活,提倡加班不提倡加班费,这也是大城市的一种“清明上河图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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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+ j& y( O: Z. P 有效阅读成本! N9 _$ Z* N) b4 ^; K: v, `& x! f
登机前买一堆杂志,根本不愿带下飞机;泡两小时的网,没找到一条有用的资讯。手机上网,手机看电视,只是娱乐;读一打畅销书和管理书籍,脑子还是不够用,反而纳闷竞争对手是怎么充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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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8 B5 G) _; ] X 充电成本
3 F4 N3 ~3 x, k8 W& E 职场充电完全不是读书的概念了:读MBA扩展人脉,参加会展结交行业资源,接受心灵培训重塑自我,参加另类聚会收集信息,购买数据库分析客户资源……其中的时间成本已经不能用钱衡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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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人头地成本
" @! H5 ?" i9 v 出一本书就能名列“县志”,开辆宝马就能全城瞩目,这在大城市绝不可能。优秀的人、爱作秀的人、有故事的人、有背景的人、创业的人、敢脱的人、会操作和炒作的人越来越多,凭什么你暴名暴利?你可以努力成为白领、骨干、精英,一举成名却勉强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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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/ _6 I6 c* q0 E 被骗成本, \8 o$ o2 j& |
“我那个账号不能用了,请直接把钱汇到这个农行卡……”骗子的技术过不了你这关,但仍然有改善。防不胜防的地方在于,不是陌生人骗你,而是机器骗你,系统骗你,朋友、同学和熟人骗你,甚至你的私人资料被多次倒卖,引人来骗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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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队成本
D9 V) O4 z; f- b" P, w 买票、等车、上车、等经济适用房、办通行证,都得排队。你简直怀疑你们县里的所有人都换上T恤和连衣裙进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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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绵羊成本
, n t! s: a8 Y6 @' Z. H0 s" L “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总是睡不着,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。”有压力,睡不着。ZG的睡眠不良者,多半在城市。深圳的生活节奏极快,夜生活也丰富,很大一批人被失眠困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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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髦成本
' G9 T# F8 T# U: H6 t 在小城市,一月有一套新衣服也许就可以领先同事和朋友;在大城市,你要比着铜版纸杂志上的品牌和时装季上的新款来,既要高档又要见个性。光是衣服已不够,还有包包、发型、手表、鞋子、化妆品、香水、文身、流行语和读物,一样都不能落伍。当然,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保持美白和瘦。- R. ?5 X2 s/ L7 M9 Y& T3 h8 q
: p' X7 g/ `* g 吃肉成本* | J. ?- Q% e9 S( j! Q# X/ Z3 M6 |
猪八戒比唐僧贵的时代,盒饭是穷人的福音。物质丰富的大城市全面凸显CPI涨幅,基尼系数只升不降,方便面也卖得最好。各类商品的打折季长过一年四季,名牌折扣店、折扣书店、家乐福和宜家广受欢迎,涨工资和上调个税起征点都是好消息。' L1 {9 _' ]- _: r
1 y- B8 f( F9 N( Q' A+ h. S+ h" f 依山傍水成本! U9 b: C5 N# n
停在一座山上的成本,比爬上一座山的成本贵万倍;看着一条污染的河流的价钱,相当于治理这条河流的价钱——这就是大城市的房地产。豪宅以山水为景,模拟田园自然风,却又要市区位置、欧美品质,这就不是都市普通工薪阶层指望得上的了。+ J6 L4 ~1 \, h. {* C: u, p) r
! J0 g6 N. P& O8 q" ] 噪声成本9 y. Y( h5 {7 y' c! D
高架路、餐馆、舞厅、KTV、建筑工地、汽车保养场、冷却塔、老年人晨练的音响、空调,城市功能越复杂多元,噪点越多。隔音成本不仅在于双层玻璃,也包括听力受损、睡眠不安、心烦意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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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~( K% H0 h& Y; H 城中村成本
3 e/ Z7 X I5 z5 {$ t0 k& W6 ~ 找工作和租房是在城市安身立命的第一步,跟房东打交道和跟老板打交道一样重要。租房成本最低的当属城中村。城中村是林立的高楼中的无主之地和罪恶之都,又是赢得大城市生存空间的喘息之地和训练所。离开家乡和单位投奔大城市的“淘金者”,在租房和城中村的经历中既煎熬又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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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C/ `( e' E7 a3 `& j 停车成本9 u: O0 h; o: N6 H7 c9 z
滞后的城市规划和加速的私人汽车消费,令停车难成为大城市不宜居的重要因素。停车成本比物业管理成本更高,后者能用钱解决,而前者有价码无车位,令私人汽车像是超生人口,令私人交通工具的使用变成一种灾难。: d7 \1 d5 _0 ^1 r7 I
1 Z/ h8 p9 l2 V& N6 W3 F% r$ h 堵车成本
' b( O1 }+ F, `( |/ x# u) A 每月上下班的拥堵成本,北京人达到375元,占其收入比例的12.5%;其次是广州人273.8元,上海人228.2元,成都人92.6元,西安人69.4元。(据《2008年福田指数研究报告》)这种计算不完整,还没把因堵车引发的通勤总成本和“路怒症”考虑进去。生命被堵在路上的感觉糟极了,可它是大城市的常态。) h$ @- \4 B K- G2 `7 V1 r8 C* W
% v5 Q0 L5 ~* U# D+ W) O: C+ h: H, Q 候机成本
9 K4 C. \) t! d _: ^9 ?' m 提前到机场、提前办理登机手续、提前安检、提前候机,都无法保证准点登机。经济舱乘客和公务舱乘客被一视同仁,在机场这座孤岛上滞留,并且经常得不到真实准确的飞机晚点原因解释,只得享受无聊和高价餐。大城市的机场总是偏远,它藏身乡间又为另外的城市而生,相对本城它是一种虚情假意的旅行。6 y- H" e- u9 k
' a8 k/ N) D! g( } 返乡成本0 A& G: \ \: L+ `( b# ]
家乡是大城市的心灵后花园,返乡就变得特别拥挤、累赘和辛苦。车票和机票再涨也要买,工作再忙也要放下,人再多也要挤,只要大雪不封路,火车不停运,机场和高速公路不关闭。所以返乡既是生活在大城市的成本,也是对大城市的暂时性逃离和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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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X$ B+ b' m& o* ~- D 散步成本
: ?7 y( T* ^+ B) R- Z 逛街是为了购物,步行是为了从A地到B地,跑步是为了健身,压马路是在谈恋爱,而什么意义都不赋予的纯粹的散步,令人望而却步。时间观念深入大城市人心,普遍心态是追求快和享受忙,视效率为机会,每一步都有目的,要么工作赚钱,要么找节目玩,散步是不可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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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宠物成本! i+ U! j; H- P; j7 z
动物是人类的朋友,孤独的人需要它,有小孩的家庭也爱它,前提是:缴纳更多的ZF部门费用,忍受更多的公共场合禁忌,付出更昂贵的宠物医院治疗费,向邻居道歉。男人养狗,女人养猫,有个性的人养蛇、养猪。宠物的地位已经被提升到近似于自己的另一半或家庭成员,人们不知不觉已不够爱“人”了。9 M: s8 g0 ?" \( }) K4 A( ~/ o6 S$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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梭罗式生活成本6 s3 k8 d4 S( S! A( w+ Z
李银河说:“安静,平静,净化,宁静,纯洁,简朴,纯真,欢乐……这就是梭罗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。如果我想使自己的生活幸福和快乐,就应当保持这样的生活态度。这就是我追求的生活。”很遗憾,这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们唯一负担不起的生活成本。换句话说,如果他们打算这样的话,他们宁愿并且只能像梭罗一样,生活在乡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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